飢餓藝術家 卡夫卡

《飢餓表演藝術家》是卡夫卡曾計劃印刷的短篇故事合集,他死後才出版。其中與合集同名的小說,也是最受他珍重的幾個短篇小說之一。

故事情節大致如下:

多年前流行著一種飢餓藝術,人們爭著來觀看。飢餓藝術家往往為了藝術的榮譽感,自覺不去進食,而公眾卻會推選看守人員,看守人員也有意給他留空能偷偷吃東西。藝術家表現出自己捱餓的能力,希望消除人們的懷疑,可總有人不以為然。飢餓表演往往40天就結束,是為了能夠保障收入最大化。經理會表現出對藝術家的讚歎,那至高無上的榮譽,人們的歡呼迎接,藝術家是不以為然的。那一切狂歡都是為了經理的營收。飢餓藝術家希望再餓一會,挑戰極限。經理用各種解釋和照片,使公眾相信他的一套說辭。公眾或許憐憫,或許懷疑,把藝術家當作江湖騙子。藝術家是不滿意的,是不被理解的。

多年之後,當大街小巷飢餓表演不再風靡,人們又去追捧馬戲團的表演,去看那籠中馴服的野獸。飢餓藝術被拋棄了?沒有人會關注那舊事物那“江湖騙子”的消亡。藝術家也許應當轉行,可他熱愛這樣的表演,告別了經理,前往大馬戲團工作。馬戲團裡,他被安置在前往獸場的交通要道。人們在休息時間,趕去觀看野獸的時候才或許會注意到他。他仍然表演,挑戰自己的極限,可惜連記錄他捱餓時間的工作人員都也離去。沒有人在意他的成績。人們更願意去看野獸,人們把這飢餓藝術說是騙人的玩意兒。

表演結束,管事發現了籠子,發現了籠子裡的藝術家。他還在堅持,他不願意進食。“我只能捱餓,我沒有別的辦法。”“因為我找不到適合自己口味的食物。假如我找到這樣的食物,請相信,我不會這樣驚動視聽,並像你和大家一樣,吃得飽飽的。”他死了,他很堅定,他要繼續餓下去。

籠子裡換上了一隻小豹,人們更愛看這隻小豹,不捨得離去……

這就是卡夫卡《飢餓表演藝術家》的情節。靠著捱餓表演換來觀眾的藝術家,在這種表演流行的時候不被理解,當表演不再流行便被人遺忘。他卻堅持這種藝術,他認為飢餓是實現自己的方式,他找不到其他的方式,“只能捱餓,沒有別的辦法”。

“飢餓表演”、“40天捱餓”,故事荒誕,卻引人深思,道出了深刻的真理。一個人,找到了他的熱愛,實現他價值的道路,便願意為此反抗世人不解的眼光,並願意為此付出生命。一生的孤獨落寞,一生的痛苦,在實現價值的時刻都不足掛齒。這件東西對於飢餓表演藝術家來說是飢餓表演,對於卡夫卡而言便是寫作。寫作對於卡夫卡來說很重要,他認為寫作是“一種祈禱的形式”。

據說在卡夫卡去世前一個多月,他在病榻上閱讀本篇清樣時,不禁淚流滿面,可見於書中主人公發生共鳴。

卡夫卡出生於奧匈帝國。他曾受過律師這門職業的培訓,在他完成法學課程後在受聘於一家保險公司工作,任職後的空餘時間,卡夫卡開始寫短篇故事。對於工作剩餘的時間,卡夫卡經常會抱怨難有較充裕的業餘時間從事寫作,因為自己不得不將大量時間去工作。他後悔對他的Brotberuf(“日常工作”,即“生計”)投入了過多的關注。因為歐洲當時對猶太人的壓迫排擠,卡夫卡時常曾抱怨自己身為一名猶太人。他對猶太人處境的低下、被動的埋怨與不滿也對他作品的風格有影響,但卡夫卡自認為身為猶太人卻對自己沒有起多大的幫助。卡夫卡在世時並不有名,大多數作品都是去世之後發表的,他在辭世之後才變得有名。

或許卡夫卡也是這樣一位“飢餓藝術家”,用自己獨特的荒誕文學希望實現自己的價值。生前並不被大眾看好,遺囑中本希望把作品銷燬,作品卻被朋友發表,才被世人所知。

他熱愛寫作,敬畏文字,工作之餘進行自己的“飢餓表演”。

因為除了寫作,他別無他法。